从武汉封城到与病毒共存,我们与疫情共度的漫长时光
“疫情已经开始多久了?”
这个问题,或许会在某个疲惫的傍晚,或是在又一次习惯性戴上口罩的瞬间,悄然浮现在许多人的脑海,它不像一个纯粹的数学题,答案并非简单的天数累加,它更像一道刻在时代年轮上的印记,每一次追问,都牵动着一连串复杂而深刻的时间记忆。
若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新冠疫情构成“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”为全球意义上的起点,那是2020年1月30日,若以更多人切身感知的“生活剧变”为标志,许多人会想起2020年春节前后,武汉那座英雄城市的“封城”壮举,从那时算起,时光已流淌了三年有余,一千多个日夜。
用日历丈量疫情,总显得单薄,疫情的时间,是一种多层次的“绵延”。
第一层,是“应急时间”的漫长。 最初的日子,时间在每日攀升的数字中凝固,在“14天隔离期”的循环中拉长,我们经历了以小时、以天为单位的紧张守望,口罩、消毒液、健康码成为生活的锚点,那段高度压缩、充满不确定性的“非常态”时期,在感觉上远比实际日历漫长,它重塑了我们对“当下”的感知,也让“明天”变得难以预测。

第二层,是“适应时间”的渗透。 当紧急状态逐渐褪去,疫情并未离开,而是化作了背景噪音,渗入日常的肌理,线上会议、远程学习成为常态,“非必要不……”成为某种生活哲学,我们学会了在核酸检测的间隙安排工作,在旅行计划中预留出可能的变数,这段时间,疫情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,转变为一场旷日持久的耐力赛,它的“久”,体现在我们已想不起不戴口罩乘坐公共交通的感觉,体现在许多孩子记忆中始终存在一个需要保持距离的世界。
第三层,是“心理时间”的滞重。 这或许是疫情最隐秘也最深刻的“漫长”,对健康的忧虑、对未来的迷茫、社交的缩减、计划的屡屡中断,都在无形中磨损着内心的秩序感,三年,足以让一个大学生从入学到毕业,让一个行业经历兴衰轮回,让无数个体在希望与挫折间反复,这种时间的重量,是集体记忆中的划痕,是某种“失去的时光”的淡淡哀愁,也是韧性悄然生长的沉默证明。
第四层,是“历史时间”的转折。 当我们拉远镜头,疫情持续的这段岁月,无疑是世界历史的一个显著转折期,它加速了数字化进程,改变了全球力量平衡,引发了关于公共卫生、社会治理与国际合作的深层思考,它的“久”,在于其影响早已超出疾病本身,成为定义这个时代的重要维度之一,其长远涟漪,或许需要数十年才能完全看清。

疫情到底已经开始多久了?
它久到足以让最初的不安沉淀为习惯,让暂时的措施固化为日常;久到足以塑造一代人的成长记忆,改写全球发展的轨迹;久到我们已从追问“何时结束”,转向思考“如何与之共存并前行”。
这段漫长的共处,剥夺了许多,也教会了我们许多:关于生命的脆弱与坚韧,关于社会的联结与责任,关于在不确定性中寻找确定的意义,时间的长河冲刷着疫情的棱角,而我们在其中,学会了戴着镣铐舞蹈,于限制中开辟新的可能。
疫情的时间尚未完全落幕,但它作为绝对主角的章节正在翻页,当我们再次自问“疫情已经开始多久了”,答案或许不再是某个具体日期,而是一段我们共同穿越的、充满挑战与蜕变的生命历程,这段漫长的时光,终将沉淀为历史书中的一页,但其中每一个个体的悲欢、勇气与坚持,才是它最真实的注脚,向前看,时间从未停止,而生活,总是在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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