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是那年开始的那年结束:疫情那一年开始的
2020年1月23日,武汉关闭离汉通道,世界骤然屏息,那一刻,我们以为按下的是一个“暂停键”,却未曾料到,它开启的是一个难以定义始终的漫长周期。

我们曾如此渴望一个清晰的句点,当疫苗开始普及,当隔离政策逐步松绑,当行程码成为历史,许多人长舒一口气,宣告“疫情已经结束”,生活的纹理却讲述着另一个故事,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,旅行箱里常备的口罩,人与人之间那微妙难言的社交距离……这些无声的痕迹,像潮水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纹路,证明着某种巨大的存在曾席卷而过,疫情并未像一场暴雨那样,在某个确切的时刻戛然而止,晴空万里;它更像一场气候的变迁,改变了我们生存的生态。

我们陷入了一种集体的时空困惑,记忆变得模糊而黏稠——那场抢购口罩的恐慌,那段居家办公的时光,那些隔窗相望的春节,究竟发生在“三年前”还是“四年前”?我们惯常用以丈量生命的时间标尺,在疫情的冲刷下变得刻度不清,我们不再问“疫情是哪年结束的”,因为它的“结束”并非一个事件,而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“过渡”,它结束在第一次摘下口罩呼吸到陌生空气的不安里,结束在终于鼓起勇气拥抱亲人时那一瞬间的迟疑里,结束在每一个试图回归“旧日常”却发现自己与世界都已悄然改变的瞬间里。
这场模糊了始终的疫情,或许恰恰揭示了现代生活的一个真相:在高度复杂的全球社会,许多重大危机都不再有明确的“宣战日”与“胜利日”,它更像一次地质演变,在剧烈的震动之后,留下的是永久改变的地形,我们与其执着地寻找那个并不存在的“结束”年份,不如去审视这些深刻的改变:对生命脆弱性与韧性的双重认知,对全球化链条既依赖又警惕的复杂心态,对何为“正常生活”的重新定义。
疫情始于一个年份,却未终结于某个年份,它从一场公共卫生事件,演变为一代人精神世界的共同烙印,它没有句号,只有一个长长的、渐弱的尾音,融入了我们时代呼吸的底色,也许,历史将来会为我们划定一个学术或象征性的日期,但在每一个个体的生命体验中,疫情的“开始”与“结束”,早已化为无数个开始学习与之共存的清晨,和无数个在伤痕与希望中重建生活的黄昏,它教会我们的,或许正是在不确定性的迷雾中,如何带着记忆的重量,继续前行,而不总是回头寻找那个已不存在的原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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