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是哪一年春节(疫情是哪一年春节来的)
“疫情是哪一年春节?”当这个问题在某个深夜的聊天框里弹出时,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,竟一时语塞,不是遗忘,而是那个本应清晰的时间坐标,在记忆的深潭里,被无数相似的晨昏浸泡得模糊了边界,是2020年吗?那个被骤然按下的暂停键,让“武汉”二字牵动了整个国家的呼吸,可记忆的胶片往后一拉,2021、2022、甚至2023年的春节,似乎都笼罩在一层相似的、薄雾般的静默与守望里,时间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折叠了。
我们试图用理性去展开这被折叠的褶皱,是的,史书会工整地记载: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引发全国性关注并深刻影响春节,始于公元2020年,那一年的除夕,没有了往昔的喧嚣,救护车的鸣笛替代了鞭炮,口罩成了最难忘的年货,窗内的灯火映照着空荡的街道,这是一个确凿的、公共的历史元年。

个体的记忆却有着不同的纹理,对我而言,“疫情春节”的感知,并非始于某个宏大的宣告,而是一个微小到近乎私密的瞬间:那是2020年春节前夜,母亲在电话里迟疑地说:“要不……今年就别回来了。” 声音里的克制与担忧,像一根极细的针,刺破了所有关于“团圆”的习以为常,从那一刻起,春节的意象被永久地修改了,它不再仅仅是红彤彤的、喷香的、喧闹的合集,更添了一层灰蓝色的、消毒水气味的、隔着屏幕的底色,此后数年,无论防疫政策如何变迁,那份最初的迟疑与距离感,仿佛成了潜藏在节日肌肤下的一缕隐痛,当别人问起,我的第一反应或许是2020年,但心里却明白,2021年独自在异乡出租屋里看春晚的冷清,2022年返乡后与亲人相见时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悦,都与“疫情春节”这个意象紧紧缠绕,公共的元年,在私人叙事里,蔓延成了一个个冷暖自知的“元年”。
这种时间的折叠,恰恰揭示了疫情体验的本质,它并非一个突兀的、可被简单切割的“历史事件”,而是一场漫长的、渗透式的“生命状态”,它改变了时间本身的质感,此前,春节是线性时间中一个隆重的节庆鼓点;疫情期间,它却成了一个循环的刻度,丈量着我们对“正常生活”的渴望与距离,我们常说“等疫情过去”,仿佛在等待一个明确的终点,但那个终点迟迟未来,或者以一种我们未曾预料的方式悄然滑过,关于“哪一年”的困惑,实则是我们对一段“未完成”的、失去清晰边界的时间的茫然,历史需要坐标来定位,而体验却常常是弥漫的、连成一片的雾气。

当“疫情春节”逐渐成为过去式,我们该如何安放这段被折叠的记忆?或许,重要的不是执着于厘清它始于何年,而在于承认它的“绵延”,它是一代人共同的心理地质层,塑造了我们看待健康、亲情、社群与远方的目光,那个春节所失去的,我们所坚守的,在慌乱中迸发的善意,在困境里生长的韧性,都已沉淀为我们精神的一部分。
当未来的孩子问起:“疫情是哪一年春节?” 我们或许可以给出一个历史的年份,但更应讲述的,是那几年里,窗内的灯火如何与远方的牵挂相连,静默的街道下涌动着怎样的生命力,以及我们如何在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里,重新学会了祝福,学会了等待,也学会了在咫尺与天涯之间,定义“团圆”新的内涵。
时间可以被折叠,但记忆与成长,终将在展开的褶皱里,显露出它独特而不可磨灭的纹路,那才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,疫情春节”最真实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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