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是哪一年了:疫情是哪一年了?

“疫情是哪一年了?”

这个问题,在最近一次朋友聚会中,毫无预兆地抛了出来,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,有人迟疑地说:“2020年初开始的吧?”另一个立刻纠正:“不对,我记得是2019年底。”第三个朋友掏出手机想查,手指悬在屏幕上方,却不知该输入什么关键词,我们面面相觑,忽然都笑了起来,笑声里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恍惚——那场席卷全球、改变一切的大流行,它开始的年份,竟在我们的集体记忆里变得如此模糊。

这模糊本身,或许比任何确切的数字都更值得深思。

疫情是哪一年了:疫情是哪一年了?

记忆的“薄雾化”正在我们身上发生,心理学家称之为“时间层叠”——当事件带来的持续影响绵延不绝,其起点与终点便逐渐消融,疫情从未真正以某种宣言式的方式“结束”,它只是从紧急的“战时状态”,悄然转换成了背景噪音般的“常态”,我们不再每日紧盯新增病例,但出入某些场所时,手仍会下意识地伸向空空如也的口罩挂绳;我们恢复了跨国旅行,但在拥挤人潮中,心底偶尔会掠过一丝已显陌生的警惕,起点被漫长的过程稀释,而过程又渗透进此后生活的每一道纹理。“疫情时代”不再是一个有清晰边界的历史段落,它更像一种缓慢的、持续的颜色渲染,染透了我们的时间感。

这种模糊,恰恰揭示了那几年非同寻常的本质,它并非一段可以被简单归档的“插曲”,我们的身体记住了:肌肉残留着七步洗手法的惯性,喉咙对咽拭子的触感保有记忆,我们的社会关系也被重塑:多少亲情在屏幕的冷光里维系,多少友谊因距离而疏淡或因共渡难关而深化,工作方式、消费习惯、对公共空间的认知,乃至对生命与健康的理解,都发生了静默而深刻的迁移,疫情不是“发生”在某一年的“事件”,它是一个仍在进行的“转变过程”,我们问出“是哪一年”,潜意识里或许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封存的句点,但那个句点并不存在,我们只是带着它留下的一切,走进了新的今天。

疫情是哪一年了:疫情是哪一年了?

站在这个模糊的起点回望,或许我们该接纳这份模糊,它强迫我们放弃对历史进行简单切割的幻想,人类总渴望为灾难标注清晰的起讫,以获得一种掌控叙事、翻篇前进的心理安慰,但疫情的遗产是绵长的,它关于全球化的脆弱反思,关于科技与人性的赛跑,关于个体与共同体责任的再平衡,这些课题都远未完成,模糊”,就是记住这种未完成的状态,保持一种开放的反思。

当下次再有人问起:“疫情是哪一年了?” 我们或许可以这样回答: “它始于一个在记忆中飘忽的年份,而它教会我们的,正以你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方式,活在每一个即将到来的日子里。”

时间并非只有被清晰刻度时才存在价值,有时,正是那片薄雾,让我们更真切地触摸到,自己与历史之间那根无法剪断的脐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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